赵家的人赶到的时候,赵沉舟正捂着耳朵呆站在原地。
而远处,所有赵氏先祖虽然也仍站在原地,却已昏昏沉睡,个个垂首闭着眼睛。
京半夏还在低吟不止,赵宁男匆匆赶到,没有防备的情况下,听到吟唱的颂法猛一怔神,差点失去意识就地倒下。
好在她到底是赵家最的顶梁柱,又常年在外行走,反应无比迅猛。
示意所有人封闭听觉之后,相互打着手势交流着,她快步带着穿大祭祀服的赵家人,向那些先祖走去。
京半夏抬眸看了她一眼。
也无暇分神和她说话。
好在先祖睡着之后,大祭祀起了祭幡一摇铃,它们便缓慢地一个接一个跟随而去。
京半夏压力骤减,这才尝试移动步子,但口中也并没有停下,坠在队伍的最后面,一直压送着队伍到落星湖边,看着这些先祖虚踏着湖面,就像走在平地上,全数进入湖的范围之后,缓慢地沉入湖中,随之,沿湖岸壁金光大胜,莫约是湖壁上的颂字起了作用。
这些年赵氏想尽办法,湖壁上的颂字又增加了不少,没有一笔不是以赵氏族人鲜血书写上去的。
看到先祖入湖,赵宁男才猛地松了口气。示意祭祀和其它人留在这里善后,去掉耳上的禁封大步向京半夏走去。
京半夏正在收势,双手的挽花手势变幻缓慢而凝重。口中颂言也已经停下来。
等他做完了结印,轻不可闻地舒了口气,却无视正要开口的赵宁男,转头便向来处去。
赵宁男愣了一下,以京半夏的性格来说,他很少明确地在赵氏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,这还是第一次,她在京半夏眼中看到冷酷。
她镇了镇心神,快步跟上:“赵氏先祖的事实在是我没有及时知会尊上一声。只是至上次镇压之后,它们很少会突然暴动,我根本也没有想到,偏偏是今天。”
但见自己说完后,京半夏缓步走着,并不应声,也不搭理自己,心中多少有些情绪。
赵氏对京半夏敬重从不曾失礼,到并不是她多惧怕京半夏。
京半夏厉害又怎么样,她自觉得,赵氏是有济物山主在手的人家。自己可并不是矮他一截,只是想结个善缘。
并且京半夏因为姜娘子,对赵氏从来是多有容让的,她无非是心怀悲悯,还报其厚义。
且京半夏长年在济物莲花池养病,欠着济物山主也就是欠着赵家。
所以语气也生硬起来:“因是家中秘事,所以并不方便告知于尊上。今日之事,实属意外。再加之,本是我请尊上来的,尊上今日但有任何损失,赵氏都会全力补偿。”又说:“不过我想,尊上即是客人,也并没有半夜无人在他人府中游走的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