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病来得猛，去得也快。

    不出三日，萧月白又能直立行走了，依旧每日去辛梨院请安伺候、斟茶倒水，到了晚上，和颂再亲自将人送回去。

    “我到了。”夜风寒凉，萧月白缩了缩脖子把斗篷朝胸前裹了裹，拢在斗篷下的手不停摩挲着手炉，不知怎的，最近从辛梨院回蜀桐院的路越来越短了，没走两步就到了。

    和颂拎着风灯，伸手掸了掸肩上的落雪，哈着白气道：“进去吧，明日许是还要降温，你出门的时候穿厚些。”

    明日和颂要带萧月白去沾喜街看西域来的杂耍班子表演戏法，也算是为那日自己的莽撞对萧月白做出补偿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萧月白脚步朝前挪了挪，却是没走出一步，踌躇道，“你要进去喝杯茶吗？”

    和颂也发觉送萧月白回来的那条路变短了，他白天要巡大营，处理军务，并不算太清闲，见萧月白的时间也不算多。接到邀请，本欲欣然前往，却见廊下探了一排脑袋，一个个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“将军跟公子在干啥呢，外面那么冷，怎么不进屋？”

    “好像是在讲悄悄话，是我们不能听的，所以要背着咱们说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话不能在辛梨院说完了再回来么？”

    “或者不回来也行啊，那天公子吐得厉害，我听将军跟秦老说他压根儿就没碰过公子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公子是不得宠吗？嘤~公子好可怜。”

    几个丫头声音不大传不到正主耳朵里去，杨嬷嬷索性就不过多阻拦，只是朝那群不谙世事的丫头翻了个白眼：“你们懂什么，将军那是疼惜咱们公子，他们这是在暗生情愫呢，紫玉男孩的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，两位主人公花前月下，海誓山盟，情到浓时自然水到渠成。”

    “哇~嬷嬷好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，嬷嬷看过的话本，比咱吃过的米还多。”

    吃瓜群众激动不已，那头和颂有些脸热，鞋底碾着一颗碎石子：“要不，改天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翌日傍晚，两人坐了马车出门。到了沾喜街，戏院门口冷冷清清，只见门前立了块牌子写着今日的演出曲目是《在逃娇妻带球跑》。

    高虎问门口的伙计：“西域的戏班子可是在此处表演戏法？”

    “不在了！”

    自从西域的戏班子走后，戏院的生意瞬间惨淡了不少，老的戏班子不卖座，顾客都不往里进。伙计除了嗑花生米就是眯着眼打瞌睡，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拨来看戏法的了，他连头都懒得抬。